================= 书名:有点儿意思 作者:豆沙汤团 文案 齐家盼:“你你你……再过来我就,我就从床上跳下去!” 嘤嘤……季思嘉,就算你是恶霸,也不能这样欺负你家小媳妇儿啊。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家盼,季思嘉 ┃ 配角: ┃ 其它: ================== ☆、人鱼公主的七色花   秋风飒飒,树上叶子摇动得爽利。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外面的天空景色很好。齐家盼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心情似小狗的毛一样蓬松。她垂下头就着吸管去喝面前的热奶茶,眼睛望着前面,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忽然,好像看见了什么人,她扬了扬手臂,站了起来,朝前面的人笑了笑。   那人看到齐家盼之后,眉毛一扬,微微一笑,又朝她走了过来。   江湖上不都说,想知道自己在媒人面前什么样子,看他们给你介绍的对象就好了吗?阿凌,我在你的心中竟然如此高大!   齐家盼有些得意忘形,一只小狐狸翘起了尾巴,掩不住笑意。   “请坐。”齐家盼笑嘻嘻地,可话还没说完,那人便坐到了她面前。她有些恼,两根眉毛竖了起来。果然,衣冠楚楚……   待那人坐定,齐家盼便也坐回原座,便看着那人,问他道:“喝点什么?”   “跟你一样。”说完话,那人声色不动,让齐家盼发起怵、打起鼓来。   这这这.......这人说的这话,好戳她的心窝。   点点头,齐家盼开始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齐家盼,现在跟阿凌在一个公司上班...你应该认识阿凌吧...她说,你是陈...”   “你记错了。”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容置疑,把齐家盼看的呆呆的。   “那你是...?”齐家盼的话带了些抱歉。   “季。季思嘉。”那人微微一笑,带着戏谑的样子。   季思嘉...?齐家盼皱着眉头,咬着牙点了点头。   “你好啊。”齐家盼傻呵呵笑得有些尴尬。   突然想到了什么,齐家盼默默缩起了头。   难道是那个季思嘉?我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捂住脸,齐家盼收拾打包好自己的衣服和包,然后朝对面人道:“我其实还有事的,就先走了,你先喝着,没关系......”   “慢着。”   说时迟,那时快。   那人怎么正好在齐家盼要溜走之际,似兔子搂草一般搂住了她的臂弯呢。   技巧之娴熟,胜过小老鼠脚底抹了油,齐家盼试用了产品之后如是评价道。   她只好回到他对面坐着,垂着脸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干什么?”那人笑笑。   “我并未忘记了您。”齐家盼捂着额头歉道。   那人轻声一笑,“说这话做什么,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吗?”   齐家盼摇了摇头,哭丧着脸,“不是......我们是第二次见......”   “你.......”   见那人被激怒,齐家盼又赶紧低下了头。   “哼,你也会气人了。”那人叹了叹气,撇撇嘴,勾起嘴角只剩笑意。   “说说吧,来这儿干嘛来了?”季思嘉问道。   齐家盼转过头,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朝人群放空。过了一会儿,她索性回道:“不就是来相亲嘛!”说完之后,齐家盼松了一口气,心里像是一望无际的坦荡高原,清楚明朗,潇洒惬意。   “相亲?”那人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想她这话的可信程度。   “当然是相亲啦!”   见他不信,齐家盼扬起眉,一下子来了气。   那人似有玩味的样子,齐家盼皱起眉,疑道:“怎么啦?”   “你是来相亲的,我也是来相亲的,我看我们就很配。”   那人话说得洒脱,齐家盼却不信他,愤愤道:“我看你一点儿都不缺对象......”   “我没骗你,你瞧后面那桌,那个红色衣服的女生,就是我原本的相亲对象。可她正和她对面的男生聊着呢,我就没再过去。”   说完,季思嘉朝齐家盼笑了笑,竟然很真诚的样子。   齐家盼皱着眉头,想知道他这话是几分真假,可没想到他其实真的在为自己的话心虚。   “你...愿不愿意?”   他眉眼含着笑意,言语甚是动人。   “我不愿意!”齐家盼拿出最抗拒的姿态来表达自己有多么反对他的意见和建议。   成功地,她摆出了一只真正的缩头乌龟的样子。   “走!我们出去转转。”对面的他黠然一笑,提着齐家盼的衣帽让她站了起来。   呵呵一笑,齐家盼小跑到柜台前结了账,然后为那人开了店门,跟着他一步一趋走到了秋天落叶干燥的街道上。   他突然停下来,拦住齐家盼向前的脚步,惊得她把衣服和包抱在胸前,做出防御的姿势。   “你要干嘛?”齐家盼皱着眉气道。   那人却单膝跪地,一双眼睛似有星光,看着她,粲然一笑,说了句:“嫁给我吧。”   老天!您能看见我的魂儿飘到了九天吗?我一辈子的桃花运会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败光啊……   齐家盼的那颗小心脏比以往跳的更快,突,突,突,突!   她咽了咽口水,腿脚却不听使唤的抖啊抖。   然后,她做好了准备,朝八百米开外的公交车站跑去。   风在身边呼啸而过,身边景物飞逝。齐家盼的一张脸热的通红,自从大学之后,她可再也没有跑过八百米。   “你也跑不过我呀。”   一片落叶晃晃悠悠地终于从树上落下,齐家盼和季思嘉终于保持了一副纠缠的姿势。   “你就一点儿这样的心思都没有?”那人低声诱惑道。   齐家盼从季思嘉手里跳脱开,道,“怎么?”   “我承认我是对你有那么一点儿意思,那又怎么了?”齐家盼往远处躲着,一边道:“那就是一点点儿……一丢丢。”她比划着,说完之后,呵呵一笑,又离季思嘉远了些。   坐上公交车,季思嘉也跟了上来。   齐家盼继续说道,“我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个在一起呀。”   “小学的时候,我喜欢一个男生。初中的时候,我又喜欢一个男生。高中的时候,我一下子喜欢上了两个男生……你看我喜欢的人还少吗?”   那人目光炯炯,一直在看着她。   齐家盼好像有了什么底气似的,继续说道:“小学时候吧,我喜欢xx,他就喜欢托着下巴思考问题,现在肯定也是一帅哥。”   “初中的时候吧,我喜欢xx,他就喜欢扭头看窗户外面的远处厕所边上的几棵大槐树,他现在肯定是个特别受中老年妈妈们喜爱的大白胖子。”   “到了高中,我一下子喜欢上两个。”说到这儿,齐家盼脸上已经有了郁闷气恼的样子。她捂住大半个脸,道:“最失败的是心心念念的人竟然高中毕业后就和自己的初中同学在一起了,分手之后还把自己当做暧昧对象中的一个!”   说到这儿,齐家盼已经无法直视自己,头缩到不能更低,只是嗓子里还发出几声哼哼,似是临死前不甘的绝望……   “我真伤心呐。”那人却幽幽飘出这一句话。   齐家盼正纳闷儿那人有什么好伤心的,还有谁比她更伤心吗?   “小学的时候,我喜欢一个女孩,可不久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二十多年一直念着她,没想到她却在这些年里情史颇丰啊。”   齐家盼眨了眨眼,缩起了头,郁闷道:“你总不会说的是我。”   “哼,你倒是聪明。”那人转过头,装作不理她。   “哼。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说的xx是王雨?”   那人问道。   齐家盼脸竟热了,歪头道:“是啊,小学班里再找不着比他气质更好的了吧。”   那人点点头,道:“我知道,女生们是会喜欢他这种的,这小子如今过得怎样了?”   “不知道啊。应该很好吧……”齐家盼翘起嘴笑了笑:“一定娶了位美娇娘。”   那人也弯了嘴角,然后转过头问道:“你就没有喜欢过我?”   齐家盼竖起了全身毛孔,半吞半吐,呵呵一笑,“有点儿意思,有点儿意思而已。”   心里也突突跳了起来,季思嘉弯了弯嘴角,道:“这样……也很好。”   公交车停在古城二站,季思嘉突然站起来,在这一站下了车。齐家盼看着他下车之后慢慢离自己远去,弯着唇眼眶有热泪落了下来。   秋天的街道干燥,带着落叶和草的枯味。   齐家盼从店里出来,跟在季思嘉后面,笑呵呵道:“好久不见啊。”   “怎么又开心起来了。不怕我了?”那人转过头问道。   齐家盼笑呵呵地,“没想到能再遇见你。”   那人也笑得天真起来:“我也没想到能遇见你。”   她想起那时候三年级,她刚刚转学到古城小学,对一切都有诸多的不适应,似一只受了惊的仓鼠。跳远不合格.......新做的裤子屁股上划破了口子.......来不及上厕所不小心尿裤子......很多糗事。那时候没有妈妈在身边,头发经常又脏又乱,女生们喊他来瞧她的头发,她心里忐忑的脸上通红,低下头等待着审判。他是班里的恶霸,长得最高最可怕。那一天,他俯在前面的桌子上,问自己道:“他们说的,是你吗?”家盼不说话,承受着沉默的气氛。他却指了指旁边的女生,道:“我看,是你吧。”然后便转头走了。   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了。   停留在记忆中的,和年幼的女孩子们言语中的,是“季思嘉这个混混啊......”。   叹了口气,仰起头去看秋日的蓝天,天晴的很好。   属于幼年时候的柔软记忆,仍是不远不近,似是天上的白云,温温和和,干干净净。    ☆、拇指姑娘与大雁   “我有病。”齐家盼道。   她戴了只黑色口罩,靠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眉目飞扬,伶牙俐齿,势不可挡。   只见那医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一边写着,一边问道:“怎么了?”   齐家盼道:“我产生了幻想。”   只见医生停下笔,问道:“说说具体症状。”   “最近,我见到了一个人。”齐家盼停了停,道:“那人是我的小学同学。很久都没见了……”见那医生看着自己,一边记着什么,齐家盼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我是根本不可能再见到他的……他很久之前就出了事……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看到的就是鬼魂……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产生了幻想。”   “你能描述一下他的样子吗?”医生执笔道。   “嗯……”想了一会儿,齐家盼道:“长得很高,眉眼身形都跟以前一样……说话比以前沉稳很多。”   医生笑道:“听你的描述,是不是以前喜欢他?”   齐家盼欠了欠腰,道:“要不然怎么连他的脸还能脑补出来呢?”   “你现在能看见他吗?”医生问道。   齐家盼摇头道,“不能。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   “几周了?”医生笑了笑问道。   齐家盼愣了愣,“啊?”   “我问你这个症状多久了?”医生笑了笑。   “一个星期。”齐家盼乖乖答道。   “以前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吗?”   “没有,这是头一次。我以前也从没遇见过鬼呀。”齐家盼道。   “那你是想要……?”那医生问道。   “都产生幻想了,这大概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我应该……正常。”齐家盼直言。   “……那你觉得你产生这样的幻想的原因是什么呢?”医生问道。   齐家盼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道,“可能是太缺爱了吧。”   “鉴于你目前的情况,我建议你再观察一下自己的情况,一个星期之后再过来,好吗?”   “好吧,我知道我对自己的认知是比较准确。”憋住一口气,齐家盼道:“其实我还挺很开心的。”   “医生,咱们改时间再约。”只见齐家盼摆摆手笑了笑,戴上卫衣帽子,走了出去,留下医生阿姨很是纳闷儿。   刚出了医院门口,就接到了谢阿凌的电话,只听见电话那头她问道:“盼盼,你在哪儿啊?”   “阿凌?我在医院。”   “医院?你生病啦?”   齐家盼撇撇嘴道:“是啊。我得了妄想症。”   说完,齐家盼在路边蹲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树叶悠悠,从树上飘转而下。   公司里,阿凌咬咬嘴:“……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   “哼哼……哪有呀。”齐家盼眼睛放光道:“你不知道,这感觉太真实了……我感觉我是中奖了。”   “那你快回来上班,我好好给你治治。”   “好!遵命。”齐家盼咧开嘴笑了笑。   “等等。前几天你跟老陈见面了吧,感觉怎么样呀。他也没跟我说啥,也不知道我这媒人当的怎么样呀?”   “啊……这个啊。”齐家盼呵呵一笑,眼睛一转,灵机一动,“嗯……还行呀。”   “那就行。”   “哈哈。”   “笑什么?”   “哈哈。”听阿凌在那头皱着眉头怀疑,齐家盼心里直乐。   “……”   不想再逗她,齐家盼便道,“阿凌,谢谢你呀。”她接着说道:“谢谢你的关心爱护……那天……其实我遇见了小学同学……比相亲、遇见好的对象都开心。”   “诶!这话还没说完呢……我这还没问清楚怎么回事呢……喂?”   听着阿凌在那头嘟囔,齐家盼眯着眼,小声道:“我挂了啊。”轻轻翘起嘴角。   齐家盼坐上了公交车,沿路的红塔、林木随风穿逝。她在古城二站下了车,想要试着寻找什么。   古城二站停在红塔区,一座红塔坐落在不远处,树木长的葱笼,苍松翠柏掩映着,很是秀雅。   这里有个公园,沿着路往前走便到了红塔门口。可她这次要往小山上走,上面是一片小墓地,她要来看看。   姥姥的墓地也在这里,但是她已经很久没来了。齐家盼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外婆,她蹲下去,半跪着,抚着墓碑,闭着眼小声道:“姥姥,我是家盼。你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对您说,我一定做个好孩子。唉,您不要怪我……我没有做到。”   她想,如果她能看到季思嘉的话,是不是说也能看到不在的亲人了呢。   墓碑还是那么凉,微风吹散了手上的温度。姥姥没有现身,这大概是她对他们的思念没那么深,齐家盼这样想。   放了一支浅紫的秋菊在墓碑前,齐家盼搂着墓碑抱了抱,然后下了山。   抱着杯热牛奶在怀里,齐家盼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一脚踩下去,宽大的落叶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一片叶子在她面前悠悠地从树上掉落,齐家盼回头去看身后被落叶沾染的小路,她揉了揉眼睛,原来季思嘉并不在她身后。   风带着叶子的干枯味道吹了过来,齐家盼向后跳了好几步,然后朝红塔方向跑去。上学时候,她最喜欢跑在路上,清风呼啸地,潇洒奔放,好像这样就可以永远地抓住青春,抓住梦想。   春暖花开,好好工作!虽然今天是周日。阿凌说,她只有工作的时候才像打了鸡血,整个人都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母光辉。   嗯……齐家盼表示,其实自己一直萌萌哒,就像一只小青蛙,一戳一蹦跶!   “跑那么快,还不是跑不过我?”   终于跑到了红塔门口,竟看到了季思嘉。齐家盼喘着气道:“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能追上我!”   季思嘉凑过来扬扬眉,“怎么不行?”   “哼。”齐家盼,待喘足了气,把季思嘉一把推开,又沿着小道跑到了公交站牌。   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她走了上去,正想对车下的季思嘉做个鬼脸,结果却被跑上来的季思嘉抱了个满怀。   “啊……我的一世英明!!!”   齐家盼捂着脸,从兜里掏出公交卡刷了两次,便奔向后座。   “小心!别摔了。”   话还未落,车一往前走,齐家盼便灵活地攀住扶手,然后冲季思嘉得意道:“我这坐公交车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说完,车一转弯,她直接坐倒在了车座边上的台阶上。齐家盼于是低头默念道:好在我穿的多,不怕摔……   没想到季思嘉却没管她,而是越过她坐到了最后面靠窗的座上,她一下子来了气,站起来道:“你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那人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道:“谁说这座是你的了?”   见齐家盼气的皱眉,撇起了嘴,季思嘉达到了目的,他站了起来,把座让给她道:“你坐吧。”   揣着热牛奶,齐家盼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树木,心思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了,面上一副开心的样子。   也许是一切太美好,不知不觉间,她竟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就靠在旁边人的身上,天空依然蓝得可以任由鸟的飞翔。   齐家盼缩到窗前问道:“我睡了多久?”   见没人回答,齐家盼抬头看了看,旁边坐的竟然是位陌生人。她垂头咬牙切齿道:“季思嘉……”   高中的时候,每周要坐公交车回家,每次人都贼多,小车晃晃悠悠行驶在路上,显得岁月悠悠,走得缓慢。   她总是喜欢抬头去看车的天窗,透过窗,能看到天空、树木。从地上往天空看,跟从天上往地上看,看到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做一只鸟,或是做一只猫,对世界的感受就会大大不同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做一只猫,或是一只鸟。可她知道,那只是自己童话般的幻想。可即便知道是这样,也会因此而陷入长久的失落中去。自从上次见了季思嘉以后,她也再次变得不知前后,不知所以。   她无法相信自己见到的是鬼魂,更不认为自己真的得了妄想症,但是,只有自己能看到季思嘉这一点,她却清楚无疑。   她,要跟季思嘉说明这一点吗?   他,知道自己是鬼魂的事实吗?   如果她说了,他……会消失吗?   齐家盼摇了摇头,果然自己粗线条的大脑不适合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   正埋下头苦闷着,一个人靠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她抬起头,竟然是季思嘉。   旁边的人刚下了车,季思嘉便又坐了过来。   “你刚刚哪儿去啦?”齐家盼的声音有些软糯,柔声问着季思嘉。   “我一个鬼魂,怎么占人的位置呢?”   “你都知道?”齐家盼睁大眼睛道。   “难道我自己有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他笑道。   “哼,也是。”齐家盼歪头道。   “那很高兴认识你,季思嘉。”齐家盼朝季思嘉靠了靠,笑嘻嘻道。   “倒是你,还不下车,一直睡着,真是浪费公共交通资源。”季思嘉揉了揉齐家盼的头发,撇嘴笑了笑。   齐家盼被堵的哑口无言,推了推季思嘉,然后说了句:“那我们下车。”   她又说的开心了,扬眉笑道:“走,我带你回家。” ☆、爬山虎与秋老虎   “……你确定?”   齐家盼坐在车上,突然感觉有一阵凉风嗖地刮过,她木木地摇了摇头,离季思嘉远了远,“呵呵……不啦不啦。”   “毕竟,毕竟我是个女孩子不是。”齐家盼摆摆手道。   “那倒不是。”季思嘉扬了扬眉,“我想去,随时就可以去啊……”   “哼!你别吓我……”齐家盼撇着嘴,离季思嘉更远了,像只防御的仓鼠,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   “不逗你了。”季思嘉靠在后座上,对齐家盼道:“改天再去吧。”   他说完,又凑近齐家盼道:“不要轻易带别人回家。”   齐家盼的耳朵红了,她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又被调戏了,可又冷哼了一声,还不知道谁占了便宜呢。   透过季思嘉,车窗外古城广场上有很多大人孩子放风筝。是啊,今天天好又有风,又是星期天,放风筝的人当然多。到了站,齐家盼盯着季思嘉,眼睛望啊望,似小狗的眼睛如秋波。   她凑近季思嘉,拉住他,道:“……我们去放风筝吧!我从来都没放过风筝……今天天气多好啊……”   齐家盼下了车,兴奋地跑在前面,欢脱的不行。她急道:“走走走。我们快去买只风筝放。”   跑到前头的风筝摊前面,挑了只霸气的大老虎拿着,齐家盼本来想冲着季思嘉得意,谁知他又不见了踪影。   “哼,那我自己放。”齐家盼心想,这也不是多难的事嘛!   把风筝从天上扬起,齐家盼握住手中的线轮,看着威猛的老虎从空中坠下,她点了点头,最后转头朝老板道:“老板,能不能帮我放一下风筝?”   那老板戴着个帽子,扬起头,看着她,扬起了眉头。   切!不错的年轻人。齐家盼心道。   “姑娘,眉心生桃花啊。恭喜恭喜。”   那人说话声音好听,说出的话倒奇怪,齐家盼只瞥了他一眼,也不吭声。   那人笑笑,站起来,拿起风筝,对她道:“你拿好了,记得收线放线。”   齐家盼点点头,便专心瞧着他,那人反而转过头笑道:“瞧着我干什么,拿好线。”   这么爱笑?有点问题……   齐家盼咬咬唇,转动着手里的滚轮,没成想,那风筝好像借了风力一般,到天上了。正欢喜着,那人又道:“继续放线。”齐家盼呵呵一笑,点头道谢。   她朝后头退去,风筝便飞的更远了。想后退着,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背。   齐家盼转头抱歉着,“对不起。”却见季思嘉正笑眯眯地看着她,顿时语塞。   “哼,对你就不用说抱歉了。”齐家盼说完,又转头放起了风筝。   看着老虎越飞越高,齐家盼一时开心,又走到季思嘉跟前得意道:“你看我的老虎飞的多高啊!”   季思嘉笑笑,说了句:“这飞上天也是纸老虎。”   “哼!”这季思嘉什么时候嘴里都没好话,她不服道:“这这这哪儿是纸的呀……明明是塑料的!”   “那就是塑料老虎!”   “切。”齐家盼打算不再理他。   季思嘉碰了碰她的肩膀,道:“瞧你,说不过就不理人,不是纸老虎?”   “呸,纸老虎,还秋老虎、爬山虎呢?”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风筝飞的多远,始终有一根线在牵引着它。   落日照得小老虎金光闪闪,生活,其实很容易满足。   等齐家盼再转过头看的时候,季思嘉已经不见了。   齐家盼笑笑,又叹了一口气,“我这是不是真的得了妄想症?”她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小声嘟囔道:“妄想男友?我看我是疯了。”   “嘿,今天来这么早?”阿凌说着,将一个文件放到了齐家盼的面前。   “这是什么啊?”齐家盼翻着面前的纸问道。   阿凌笑笑,倚在沙发上道:“公司的新节目,给你找了位搭档。”   “这也没啥,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亲爱的熊猫电台要改成,要改成……熊猫与猪?难道他属猪……?”   “我们果然有默契。”声未落,一个男孩走了进来,他戴着帽子,脸看得模模糊糊,不清不楚。   “不愧是搭档。”阿凌朝齐家盼眨了眨眼,道:“你们两个培养培养感情。”   齐家盼低下头,心道:好吧!就让我来□□□□你这新人。   “坐吧。”   “已经坐了。”   只见那人呵呵一笑,已经摘下了帽子。   齐家盼正要批评一下这位青年的过度自由,却发现这人……似曾相识。   “……你还从事什么副业……?”她皱眉问道。   “你刚刚买过我的风筝,这就忘啦?”那青年道。   齐家盼抱了抱拳,道:“多谢多谢……!”   “对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啊,我们的名字为什么要改成……熊猫与猪啊?”齐家盼想到这个问题,问青年道。   “你难道不觉得猪很可爱吗?”那青年抱手回道。   齐家盼愣愣的,正想着猪到底可不可爱的这个问题,那青年又问她:“你就没看过小猪佩奇吗?”   “嗯?倒是听说过……我果然是落伍了……”齐家盼皱着眉,托着腮,一副牙疼的姿势。她坐起来,举起手道:“那我也要改名字,名字我都想好了!”   “那你说来听听。”那男孩靠在桌边站着,问齐家盼道。   “禾子先生与猪。”齐家盼咧着嘴笑道:“怎么样?”   “我反对。”   听到声音,齐家盼回了头,看到阿凌走了过来:“我们的熊猫电台是有一定的听众基础的,名字的修改一定要慎重。”   “可是……”   “阿盼,你跟我来。”谢阿凌对齐家盼道。   齐家盼点点头,回头对青年小声道:“你先坐啊。”   只见那青年又戴上了帽子,靠在椅子上坐上了,再一次看不见他的脸了。   “怎么啦。”齐家盼伸了伸懒腰,问道。   阿凌靠近她,道:“你知道那人是谁?”   齐家盼愣着,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谁呀?”   “老墨的声音你都没听出来?”   “…老墨是谁啊?”   阿凌叹道:“也是,你没有接触过配音圈。他可是占了半壁江山的人物。这次公司邀请他来,其实是想借助他的粉丝基础来提高电台收听率。”   “你知道吗,有听众反映,听了熊猫主播的节目之后,开车的时候竟然睡着了?”   “……”齐家盼顿时觉得一把老血堵在心口,她扶着墙,哭丧着脸道:“我就这么失败?”   “因此领导决定,给你配上一位搭档,做一台生活娱乐类节目……”阿凌低了低头,道:“要不,就让你主持深夜栏目……”   “……”齐家盼哭丧着脸,气道:“那我就去讲鬼故事,这下谁还能睡得着觉?”   “别气啦。”阿凌扶住齐家盼的肩膀道:“所以啊,你看你把名字改成禾子先生与猪,那谁是先生,谁是猪啊?”   ……   齐家盼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二人回了会议室,齐家盼坐在椅子上,那人摘了帽子,道:“名字不错,就这么定了。”   “什么时候录节目?”没想到齐家盼竟和老墨齐齐问道。   阿凌皱着眉,瞥了一眼齐家盼,然后朝二人道:“果然是有默契……”   齐家盼低着头,显然对阿凌的好心充满愧疚。   “跟我来吧。”阿凌道:“我们以后每期节目都会邀请一位嘉宾,所以老墨主要负责主动出击,而阿盼则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调节谈话的气氛,把控节目的时间。”阿凌转头笑笑:“不过,第一期节目,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话题就是谈谈你们自己。”   “对了,还有一个任务。”阿凌眯着眼,虽然齐家盼知道每次她这样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但又能如何呢?只有默默承受……   “由于节目的性质改变。家盼啊,这期节目,你要负责这个的广告宣传哦。”谢阿凌笑道。   “这是什么?”齐家盼接过从阿凌手中抛出的小桔子,问道:“我们这次卖桔子啊?”   “尝尝吧。老板二姑父家在江西承包的蜜桔,挺甜的。”   齐家盼点点头,剥开桔子尝了尝,她闭着眼睛兴奋道:“真的好甜啊,啊……好幸福~~~”   觉得齐家盼差点要飘起来了,阿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喏,资料都在这儿了,熟悉完了就可以来录音了哦?”   齐家盼点点头,便静下心思垂头来看资料了。老墨站在一边咳了咳,然后问她道:“你叫阿盼?”   齐家盼回他道:“嗯。我叫齐家盼。”想了想,齐家盼又说道:“节目里,你就叫我盼盼,或者熊猫都可以。”   老墨点点头,又问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眉心生桃花’吧……禾子先生是谁?”   齐家盼笑笑,抬头对他道:“就是我的桃花啊。”   “今天天气不错。”那人道。   “嗯。”齐家盼点点头。   窗户大开着,蓝天白云顺着风飘进人的心里,也带来了落叶飘落在走廊。齐家盼对老墨道:“我好了。我们去录音吧。”   “你还不知道?”   齐家盼扬扬眉,道:“什么?”   “今天是直播啊……”   “什么?”齐家盼皱眉道。   “不信的话,你再看看文件。”老墨道。   果然,齐家盼扒拉了几下文件,“直播类生活娱乐节目”的一行小字清楚地印在上面,齐家盼蹲在地上,挠了挠头,问老墨道:“领导就不担心出什么直播事故……?”   老墨倚在墙上,风云不动的模样。只有齐家盼在郁闷着,嘟囔着:“大概老板非常迫切地希望看到播出事故,那样还可以来一场大新闻……”齐家盼捂住脸,欲哭无泪。   “得了,别哭啦。”阿凌过来了,道:“这个也是公司的计划,可以加强与听众的沟通交流。”   “诶,你今天说的去医院看病是怎么回事?”老墨不知道到哪儿去了,阿凌便坐下来靠了靠齐家盼的胳膊问到上午的事。   齐家盼清了清嗓子,也坐下来,靠着墙,道:“就是说的那样。不承认不行,我果然是个正常的成年女性,还是需要男人的。”   “你妈不是精神科的医生?怎么不去问问她。”   齐家盼眨巴眨巴眼,托着腮,甚是乖巧,“我妈她医术不行。一个连女儿都认不出来的医生,哼哼……一定不是位好母亲。”   深秋了,落叶都簌簌落落地在掉。是的,天气很好。 ☆、借东西的小人   “啊啊啊……季思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齐家盼关上门,开了灯,便看到季思嘉躺在自己的懒人沙发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她绷着脸,朝身后退了好几步,可以说是惊恐万分。   “不是你要我来的吗?”   季思嘉揉了揉眉头,叹道。   齐家盼包还挎在胳膊上,急道:“我……我我……说的是我带你来呀。”   “这不一样吗?”那人笑道。   “当然不一样。”齐家盼扬起眉毛,向季思嘉走了过去,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道:“我带你来是我愿意,你自己来就是私闯民宅。”   季思嘉皱了皱眉,故作天真道:“可你愿意的呀。”   齐家盼听到,转头看着季思嘉道:“真是臭不要脸!”   季思嘉笑了笑,没说话。齐家盼又补了句:“不过你说的有点道理……”   听了这话,就不知道谁调戏了谁,家盼姑娘红了脸,季思嘉先生脸上热了起来,两人都不再说话。还是季思嘉先问道:“今天工作怎么样?”   齐家盼来了精神,两眼放光,从包里掏出几个桔子放在季思嘉的手里,道:“你尝尝这桔子,可甜了。阿凌说,今天我极尽巧舌之言,把桔子夸得天花乱坠,老板说要给我加工资呢。”   季思嘉手里托着几只桔子,绷不住脸咳了几声,道:“那我尝尝。”   齐家盼脸红了,站起来,走到小厨房,想下碗泡面吃。季思嘉走了过来,靠在她旁边,问道:“经常吃泡面啊?”   “嗯~”齐家盼点头道:“我吃得多,容易饿啊,所以经常备着存粮。”   “这样对身体不好。”那人道。   “嗯……我挺健康的呀。”齐家盼开了火,点头对季思嘉道。   “告诉你一件事儿。”季思嘉故作神秘道。   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齐家盼好奇道:“怎么啦?”   “我以前也经常吃泡面。”   齐家盼哭丧着脸,问他:“你不会是存心吓我吧。”   季思嘉却如清风般,说着“信不信由你。”,便又去坐着了。   齐家盼看着小锅里水沸如鱼眼,撇了撇嘴,从柜子里找出糖罐,丢了几块冰糖下去,待过了一会儿,又向锅里磕下两个鸡蛋,做成了一碗水煮荷包蛋,端到小桌上,叹了一口气,对季思嘉道:“要不你也能吃……”   面对美食,齐家盼就是一个小饕餮,时刻能够提起兴趣,晚上来一碗营养满分的甜汤,觉得一天的疲劳都尽然消散。喝完了,齐家盼舔了舔唇边,十分满足。   她打开电视,然后去厨房将厨具洗刷。   那边季思嘉问道:“你要看哪个台呀。”   齐家盼扯着嗓子回道:“给我调新闻频道吧。”   待齐家盼收拾干净,从厨房走出来,季思嘉对她笑笑:“你还喜欢看新闻啊?”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皆知。知道吗?”齐家盼扬起眉道。   齐家盼看着新闻,又说道:“其实也就是你在,平时嘛,我都看些娱乐节目的……”   外面是万家灯火,里面却是各个小家庭,齐家盼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家里人吃饭的时候总要看电视来消遣,饭桌上总是很热闹,叽叽喳喳的,为电视剧情争论不休。   哼!那也是蛮可爱的,齐家盼想道。   “季思嘉,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能看见你吗?”齐家盼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大概是我们有缘吧。”季思嘉看着电视,目不转睛回道。   “啊……我想到了。”齐家盼泡着脚,突然拍了拍季思嘉,“你有没有看过那朵花,那你就是面码咯!”   “什么?”季思嘉皱眉道。   “哈哈,那我就是仁太咯。”齐家盼笑呵呵道:“那其他人是谁呢?”   齐家盼想着,突然兴奋道:“你还记得孙小羽吗?她一定能帮上忙。”   “啊……?”季思嘉皱眉道。   “哼哼……我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要实现你的愿望!”齐家盼冲季思嘉眨了眨眼道。   齐家盼此时也像打了鸡血一般,以至于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诱人,季思嘉忍不住凑过去沉声问道:“你要实现我的愿望?”   “喂……你这男鬼……”尽管季思嘉对她有着躲不掉的吸引力,齐家盼还是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睛,小心问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季思嘉看着她像只小绵羊般善良温顺,离齐家盼远了些。他朝齐家盼笑了笑,然后倚在沙发上对她道:"我的愿望也是你的愿望。所以,在实现我的愿望之前,要先实现你的愿望。"   齐家盼坐起来擦了擦脚,问道:“我的愿望?”她朝季思嘉道:“我现在过得很满足啊。”   季思嘉摇了摇头,“如果你过得满足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齐家盼挠挠头,道:“也对,我是该被拯救。那苍天一定是看到我每天有多么形单影只了,然后给我派来一位美男。”   齐家盼正做祷告状,却冷不丁瞄到季思嘉笑嘻嘻地看着她,她于是紧张道:“我可没说你啊。”她咬牙道:“我可知道你呀,说什么喜欢了很久都是说着玩的,就跟他们一样。”齐家盼继续道:“想当年,我们也是眉来眼去的关系,可最后我不都成了炮灰?”   齐家盼愤愤地,可季思嘉却没理她,她转过头,啃下一块巧克力,看着电视。书上说,吃巧克力可以增加多巴胺,可以让自己感觉幸福。一块久旱的良田总该自己找点什么来滋润一下自己。   等她嘴里的巧克力消融,齐家盼回过头看旁边的人,却发现季思嘉又不见了。齐家盼郁闷地卧倒在沙发上,把旁边的毛毯一把扯在了身上。   她也是累了,竟然一下子睡了过去,等到风雨呼啸,窗户被风摇动地乱响,齐家盼手脚都冻得冰冷,她在毛毯中缩起来,直到被冻的清醒,然后抖动着站了起来,小跑着到了窗前。   深色的天空中,树木被路灯照得昏黄,水汽湿润,透着深秋的秋意。齐家盼皱着眉,心想,这风就跟吹风机似的,把一棵棵树都吹秃了头发。她看着风雨大作,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他冷不冷呀。”   关上窗,齐家盼坐到沙发上,也睡不着了,她便继续窝着看电视。调着台,电视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小猪,齐家盼来了兴致。她小时候,可最喜欢看动画片和童话故事啦。   “呵呵……”   “哈哈哈……”   齐家盼看着,心想,这个给小朋友们看多好呀。她微微笑着,这样想的她可不是小朋友咯。那……季思嘉还喜欢看这种动画片吗?嘻嘻。   没想到这次雨倒是下得长,到了第二天还下个不停。   等第二天,齐家盼洗洗刷刷的时候,阿凌的电话打了过来。齐家盼含糊着问道:“阿凌,肿么啦?”   “外面下大雨呢?你那儿是不是不好走?要不要我去接你?”   “啊……?”齐家盼漱了漱嘴,回道:“不用啦,保证风雨无阻!”   “好,那你等着别动,我让人去接你啊!”   “诶,不用啊!”齐家盼急道,“我就去啦!喂?喂喂?”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们俩挂电话的水平,半斤八两。   “吼吼,果然好大的雨。”齐家盼今天裹得厚了点,出了门,打着一把明黄色的大伞,霸气威武得似皇帝出巡。她又是跳又是走的下了二层小楼,下了楼,竟看到季思嘉,还有另外一个人。   她跳到另一个人的旁边,笑呵呵道:“老墨啊……你也住这儿吗?”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她继续问道:“我跟阿凌在这儿住了很久了都没见过你呀?”   那个人的脸被帽子遮住,手上握着把深黑色的长柄雨伞,还在向下淋着水,不知道刚从哪里回来似的。   “阿凌让我来接你。”那人道。   听了这话,齐家盼似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突然蔫儿了,她点点头,脚步有些沉重,道:“谢谢你啊。”   “不谢。”那人回着,已经走在了路上。   齐家盼扭过头,看着季思嘉,调皮地笑了笑。   而季思嘉,也打了一把伞,悠然笔挺地走在路上,齐家盼小声问道:“你也要打伞吗?”   季思嘉笑笑,然后放低声音回道:“难道你不觉得我不打伞的话很奇怪?”   齐家盼听了,呵呵笑道:“也是啊。”   “嗯……那要不要到我的伞下来躲一躲?”齐家盼眯着眼逗季思嘉道。   没想到季思嘉却不领情,回头走着,道:“你的伞太亮啦,我不能呆。”   “哈哈,原来我这伞还有辟邪的功能啊!”齐家盼朝季思嘉得意道。   “不是啊。”季思嘉弯了弯嘴角,“你不知道自己的帽子都塞到衣服里啦?”   “嗯…?”齐家盼低头一瞧,果然又摸到了被掖在了衣服里的帽子,她皱眉道:“季思嘉!”   在前面走着的人一直眉头未展,身后的人一路上嘀嘀咕咕,不停地傻笑,这雨天,下得人心里,也颇不宁静。 ☆、天鸟爬格子   古城在下雨的时候,总显得那么宁静。   路边的店家没有开灯,小巷的人家半掩着门,如果不在这里停留,很难欣赏到其中的情致。   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   或是三五成群,悠悠然走在路上,踩出步步水花,溅湿砖红的墙角,淋漓青黑色的屋檐,让雨的气氛也变得活泼欢快。   窗外,雨一直下,敲打着唯一的一棵绿色芭蕉。阿凌薄唇敷红,眉清目秀,认真翻阅文件的样子,让人瞧着真是个美人。齐家盼忍不住凑过去赞美道:“阿凌今天真的的是秀色如玉。”   阿凌抬起头,问,“就知道耍嘴皮子,是昨天的桔子吃多啦?”   “哼哼哼哼……人家还没吃够呢。”   齐家盼这时候说话又软又绵的,惹得阿凌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唇红齿白的人,摆了摆青葱似的手指,笑道:“得得得,回头我给你送一大麻袋,吃个够!”   “那我巴不得。”齐家盼唇角弯弯,呵呵笑道。   “对了,你上次说你看到了谁……小学同学?”阿凌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齐家盼愣了愣,道:“是啊,很久没见他了……”   “那改天也让我见见他吧。”阿凌托着下巴,深思道。   有些头疼,又有些脸红,齐家盼口齿含糊地点了点头。   雨滴哗哗地往下落着,时间却在这一刻过得很慢。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味道,好像蜜桔般,味道蜿蜒在心头。   以前这种下雨的时节,在一间不大的小屋里,人就着日光,靠在椅背上阅书读报。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外面人道:“我找一下齐家盼。”   齐家盼回过头,靠门边拿着几张稿子站着的,原来是老墨。   齐家盼走过去,温言软语问道:“怎么了?”   外面的风雨挟着水汽溅进了走廊,打湿了人的脸框。她看着老墨,一副无奈又从容的样子。   “……今天还要卖桔子?”那人沉思道。   齐家盼皱了皱眉,心想,卖桔子怎么啦!她忍不住要逗一逗他,便说道:“对呀!等再过些天还要卖年货呢。你知道吗,我们公司全靠卖些土特产来维持经营,做电台呀……只是副业!像什么阿克苏的糖心苹果啊,湘西的老腊肉啊什么的,我们都卖的可好呢!”齐家盼好长一口气说完,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出来。她憋住笑,扬扬眉,就等着那人七窍生烟,无话可说。   外面的树叶哗啦啦地响,那人认真说道:“是这样的,我想我三表哥家做的皮蛋能不能也在这儿卖?”   “那倒好,回头我也我们家老院儿的石榴也给摘了,来搞个线上营销。”   这人很是奇怪,一向都有那么些许清奇。齐家盼捂着肚子,似一只小狗一样,蹲在地上,仰头逗着他道:“是不是看我的嘴皮神功,想让你家皮蛋生意实现一年翻两番,两年翻一倍的宏伟目标……”   那人也没说话,走到旁边,靠着墙上,齐家盼张望着他的侧脸,叹了一口气,又低下了头。   “你去找阿凌吧。”齐家盼道,“这种事情的话,我说了还不算。”   长长的走廊,窗外的光照进来,照着人的背影消失在光影模糊中。在这样的图景中,齐家盼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她站起身,然后小心攀在窗沿,楼下三两行人打着伞,隐没在朦胧烟雨中,在这个潮湿的秋雨中,她转过身子,倚着墙壁,突然觉得周一上班好累。还没等她感叹完,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拿起电话有些挣扎的样子,问那头人道:“……怎么啦?”   “盼盼,最近怎么样?”   “嗯……就那样啦。”她好像挑不出什么词来回答,只能这样回道。   “那就好。”   听着对话好像又要结束的样子,齐家盼忍不住问道:“你就不会关心关心我呀?”   “怎么了,盼盼。”   “我的母上大人,您还是我的亲娘吗?”齐家盼捂着额头无奈道,“我去找你看病你就没认出来!?”   齐家盼咬着唇,呆呆望着面前。外面的雨声似乎小了,齐家盼感觉自己对母亲的迷糊已经无可奈何。   母亲的脸上没有愤怒和哀伤,也没有欢愉的时刻。她的脸上,永远只有那春水不惊的平静,始终不起一丝波澜。所以,她想,她并不幸福,但她也并不幸福。   季思嘉突然在她身边蹲下,让齐家盼晃了眼睛。齐家盼忍不住拽着季思嘉胸前的衣服道:“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不是说好了要先实现你的愿望吗?”季思嘉靠着她小声道。   任是齐家盼平时最爱装傻卖乖,此时也想要对他坦诚以待,“过生日我都不敢许生日愿望,我……想不到自己可以许什么愿望……”   回过头,秋雨渐歇,外面的景色显得分外清明,齐家盼小声说道:“天要晴了啊!”   “怎么啦。”季思嘉看着窗外问道。   齐家盼摇摇头,嘿嘿笑笑,显得很是乐天。   雨渐渐淅淅沥沥地不下了,齐家盼   扭头凑到季思嘉面前对他道:“我走啦,要去工作。”   “就是卖桔子吗?”季思嘉扬眉好奇道。   “当然不是啦!”齐家盼神气道:“人家可是有正经事情要做的。”   季思嘉挑起眉毛,显得心情飞扬,笑道:“那改天是不是还要卖臭豆腐干?”   “卖你这个大臭豆腐!”   齐家盼说完,像一只泥鳅一样溜了出去,跳起脚对着季思嘉哈哈一笑,一口气就跑到了录播室。她坐在凳子上,拍了拍老墨的肩膀问道:“不是说今天请请嘉宾吗,嘉宾是谁呀?”   老墨也不理她,只是递给她一份稿子,让齐家盼自己看。   “岳玥……?”齐家盼咬着手道。   “怎么,认识?”老墨问道。   齐家盼呵呵笑笑,有口无心地,道:“好像听过这个名字……”齐家盼说着,扒拉着稿子,老墨对她道:“这个好像是留美博士,而且比你要大六七岁,你认识她吗?”   “哦……那好厉害啊。”齐家盼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什么,问老墨道,“那她有微博吗,我关注一下先。”翻到资料页,齐家盼找到了岳玥的微博账号,加了关注,齐家盼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扒拉着岳玥的微博,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扯着老墨急道:“你看有人叫她小玥玥诶,好可爱。”   对面,阿凌突然走了过来,皱着眉头,朝齐家盼招了招手。齐家盼回过神,点点头,呵呵笑着跑出去问阿凌道:“咋啦?”   “岳玥今天来不了了,好像是她弟弟出了什么事。”阿凌皱眉道。   “哦哦……”齐家盼点点头,问道:“那怎么办?”   “这样吧……”阿凌拿出手机,有些急的样子,对齐家盼道:“我再请一个人,要是他能过来就行,要是他不能过来……咱们就再想想别的办法。”   齐家盼点点头,轻轻碰了碰阿凌的衣袖,似一只小羊一样的,扬了扬眉,不在多语。   “什么什么?你要请肖白陈?”齐家盼听到阿玲电话里提到这个名字,原地打着转,兴奋得不行。   她一脸笑眯眯的,对阿凌让她保持安静的手势点头如捣蒜。   阿凌咧嘴笑了笑,捂住话筒,道:“满足你的愿望。”   齐家盼开心得不行,又去跟老墨得意,“肖白陈,我最喜欢他的画风,笔触细腻,人物敦厚温柔,色彩奇幻丰富,作品中透露出人文关怀,听说现在是位旅欧的漫画家,作品还拿过欧洲不少奖项。”   正说着,阿凌走了过来,齐家盼凑近跟前。连声问道:“怎么样,谈妥了没有。”   被齐家盼眼巴巴地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阿凌点了点头,又拉住齐家盼以防她听到欢脱到别处,道:“本来是谈妥了,可那边又打来电话说突然有了紧急的事情。”阿凌垂丧着气道:“今天也真是的,我周一就诸事不顺。”   齐家盼听到,心里有了主意。她转了转眼睛,对阿凌道:“我倒是有个解决办法。”   “怎么解决。”阿凌揉着脖子,仰头问齐家盼道。   “我,和老墨,加上阿凌,我们三剑合璧,肯定所向披靡!”   “嘿!”阿凌听到齐家盼的主意,捂脸道,“我不行……我不行,怎么还把我给扯进来了呢。”   齐家盼是认了真,这三个人里,阿凌毒舌,她不正经,老墨闷,绝对可以构成完美的铁三角组合。   胳膊拗不过大腿,齐家盼就是阿凌的大腿,三人组合就这样顺利达成了。   临录播前,阿凌有些紧张。问道:“阿盼,昨天你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大家好,这里是熊猫电台?”齐家盼回道。   “不对不对。”阿凌摆摆手。   “嗯……”齐家盼想了想,回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您买兜儿桔子回家尝尝?”   “哎呀,不是不是……”阿凌捂着肚子笑道。   “铁打的熊猫……流水的猪?”突然有人说道。   两人一回头,看是老墨十分平静地说出那句话,相视而笑。   天气冷了,您也买兜儿桔子尝尝鲜?    ☆、小白兔不是软柿子   “回来啦?”   齐家盼从公司回到家,刚进门,就看到季思嘉靠在阳台门口,点了支烟,明明灭灭的。她跳起来,急道:“你怎么来了?”   只见季思嘉转过头,又吸了口烟,然后,走到了阳台外面。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啦地响,齐家盼脱下外衣,丢下包,换上软软的拖鞋,忍不住跑到阳台去问季思嘉道,“怎么了?”   外面的夜色很好,烟雾盘旋着上升,齐家盼打了一个呵欠,道:“我记得有一年啊。”   “那时还没遇见你呢。”她继续说道,“那还是个夏天,就那天晚上,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树叶也是这么哗啦啦地响,一个闪电,把天都照亮了,就跟白天似的。”乐呵呵地说着,齐家盼看了一眼季思嘉,忍不住碰一碰他,笑嘻嘻道:“怎么不说话?”   “诶!鬼也能抽烟啊?”齐家盼灵机一动,伸手去夺季思嘉手里的烟,笑道:“也让我尝尝?”   “还想尝吗?”季思嘉拿走烟,凑近齐家盼嘴边低声问道。   齐家盼缩着头,眨着眼睛没有抬头看,烟草味道更近了,时间也走得慢了一点。她抬起头笑嘻嘻道:“不是要实现我的愿望吗?怎么也没见你行动?”   季思嘉走进屋,问道:“你的愿望呢?”   “哼哼。”齐家盼跟了上来,一边烧着水,一边回道:“我的愿望,天天吃饱喝饱,有喝不完的奶茶,嗯……有睡不完的觉!”   水在炉上坐着,齐家盼走到沙发旁边,闭着眼睛靠着,道:“还有嘛,世界和平……我的家人们开心幸福。”   “还有……求上天赐给我一个……”话说到这儿,齐家盼又不再往下说了,又站起来跑去看水烧好了没,看完,又拿着根扫把殷勤地打扫卫生了。她皱着眉头,时不时看几眼季思嘉,然后又弯下腰去挠头。   收拾完,水也烧好了。齐家盼洗漱完,敷着张面膜,然后大叹一声,道:“终于可以泡脚啦!”她于是闭着眼,倚在沙发上泡脚,乐呵呵地哼着歌,好像是把季思嘉忘掉了似的。   哼着歌,齐家盼正准备起来再加点热水在盆里,一睁眼就看到季思嘉的脸在她面前晃呀晃地在笑,“肿么了。”齐家盼问道。   “笑你成了熊猫。”   “嘿嘿。”齐家盼笑呵呵道:“明天要去参加婚礼,可不能跌份儿。”   “什么婚礼?”季思嘉问道。   “嗯……我们电台请的嘉宾,听说是她弟弟要结婚,阿凌说让我过去表示一下。”   齐家盼摸了摸脸,道:“估计这东西也没啥用,就当消遣呗。”   突然从窗外吹来一阵风,齐家盼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可这也阻止不了她的睡意,她闭着眼睛,问道“对了,我们刚刚突然讲到啥来着?”   “愿望是吧。”齐家盼突然来了精神似的,笑嘻嘻道:“我要你把阳台门给关上。”   闭着眼,也不知道季思嘉是不是去关门了,齐家盼心里有些忐忑,好像有些没着落似的,她突然想到什么,把脚从盆里拿了出来,踩着拖鞋跑到季思嘉面前把门关了。“嘿,我还没问你呢,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齐家盼问道。   “这你还不知道?”季思嘉靠在一旁,说道:“小学的时候。”   齐家盼看着季思嘉,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恍然大悟道:“啊,对呀,我都忘了。”她踩着鞋又一步一步走回沙发上坐着,对季思嘉嘻嘻笑道:“嗯~记得呀,我们上学哪会儿有什么坏蛋是怎么炼成的这本书,是不是?好像有的同学上课看都被老师收走。”   季思嘉走过来,道:“没看过。”   “哈哈哈。”齐家盼窝在沙发上,笑道:“啊……原来恶霸也没看过呀。”   季思嘉撇撇嘴,笑道:“谁是恶霸?”   “你呀。”齐家盼笑道。   见季思嘉没反应,齐家盼以为他没听清,笑道:“你呀?”   “你说谁?”季思嘉靠过来,笑道。   “……”齐家盼摆摆手,笑眯眯地看着他,心情着实不错。   她拉着季思嘉坐在旁边,说道:“我啊,都想好了,我要把你送走。”她挨着季思嘉,轻声说道:“我不是不喜欢你在这儿,但我不能为了我的私心,就把你束缚在这里。”她抱住季思嘉的臂膀,低下头,继续说道:“其实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幻想,我这人一向神经,说不定就是我太孤单了,太想要有一个人来陪了,你才会出现。你不知道啊,我一直心理都不太健康的。其实季思嘉哪里会有这么好心呢?”齐家盼小声嘟囔着,抬起头认真看着季思嘉的模样,那张脸在自己面前晃呀晃,也许是太累了,她竟合上眼睛睡着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齐家盼身边吗,季思嘉也不知道。他也觉得这样的说法很荒谬。他这样的人,说是鬼也差不多吧。成年以后,他就孑然一身,在时空中游荡了。   “熊猫,谢谢你能记住我。”季思嘉笑笑道。外面的夜色是橘黄色的,风大,还是把小熊猫抱到床上去吧,他有些好笑自己的想法,然后轻轻朝齐家盼吹了口气,静静看着她。齐家盼被哄的半睁开了眼睛,看着占据了大半个视野的季思嘉,惊得往后一缩,问道:“你怎么?”   季思嘉笑笑,“叫你起床啊,小心着凉。”   齐家盼恨恨道:“啊,现在都睡不着了啦。”说着,她踩着拖鞋,往卧室走去,正要盖上被子继续睡觉,没想到季思嘉也走了进来。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齐家盼急道。见季思嘉又走近了些,齐家盼抱住被子站起来,急道:“你再过来……我……我,我就跳下去了!”   “跳下去砸死你。”齐家盼认真说着,可想到这场面实在有些滑稽,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躺在床上,道:“我突然想到了被鬼压床的恐惧。”   “放心,有我在,没有鬼敢过来。”季思嘉躺倒在床上说道。   “也是。”齐家盼笑嘻嘻道:“你即使是鬼,也是小鬼头头嘛。”   说完,齐家盼便蒙头钻进了被窝里,只留下一盏灯在床前。   她钻进被窝,就开始笑个不停了,季思嘉将她揽了揽,笑道:“别笑啦,小心呛着自己。”   “咳咳……咳咳。”没想到话刚说完,齐家盼就被呛着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知道吗?”齐家盼转过头,平躺着,对季思嘉道:“我以前都不爱笑。你以前也没见过我笑吧。”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齐家盼道,“我跟你说说我最失败的最后一个持续喜欢的人吧。”   “我真的没想到啊……”齐家盼转过头,背对着季思嘉,慢慢说道,“我第一次见他,他在人群中就很跳脱,人瘦的就像一根竹子,但同样又很清秀……哈哈……在古代,就是小白脸类型的吧。”   齐家盼说着,面露笑容,继续道:“不知怎么的呀,我们竟在某一次分组中分在一起了,而且还是同桌,课本、练习册都放在一块儿不分你我的,有一次他把我作业拿回家了,他还不知道,把我气的呀。最后,还是他第二天早自习把作业从包里掏了出来,放到我桌子上,我当时就乐了,可是……碍着面子吧,就没有理他。”   “后来,我们就没分在一个组了。有一次,看到班里其他女生披着他的衣服,我觉得还挺生气,唉,又觉得挺搞笑的,我当时想着,我在这儿较什么劲呀,还吃起小醋来了。”   说完,齐家盼笑呵呵转过头,对着季思嘉说道,“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过我,有一次……对……那时候已经是高三了,我那次考的挺不好的,结果成绩退步了十几名,本来还挺垂头丧气的吧,没想到紧接着班主任就喊了他的名字,班里有个男生就开始起哄了,我本来还喜滋滋的,可听了也不敢笑也不好抬头了,我们班主任倒是冷哼了一声,我可是记忆犹新啊。”她笑笑,道:“他真的喜欢过我吗,我都不敢肯定。有一次晚自习下课,我还在写作业,听到有人问他的空间问题,问他喜欢的人是谁,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耳花了,他说齐家盼?”   “唉。”齐家盼郁丧道:“毕业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联系了。每次,我看到校园里的公共电话亭,总想拿起话筒给他打个电话,唯一一次,是我实在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段特别不好意思的话,还着急忙慌的不想让他看到那话,问他要了账号密码,最后也不知道那话删了没有。”   说到这儿,齐家盼都有些感觉无地自容了,道:“可你不知道,我给他发短信,他问……我是谁?”   “……我是谁?老娘都存了全班同学的号码,你都没有存?”齐家盼气道。   齐家盼说完,又往被窝里钻了一点儿,推了推季思嘉,以免他是睡着了。她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季思嘉扬起眉,眼神清明,齐家盼忍不住缩了缩头,道:“你别骂我,我知道错了。想要偷偷地暗恋一个人,又不想被对方知道,那种思念之情,忍无可忍之下……我就偷偷看了他的空间,原来,他也会给漂亮女生留言,会每天调侃同一个女生,最让我受到暴击的是,我一直没发现的,一直自以为是的,其实他也有过女朋友,而且感情深厚,原来,他会对其他人说,同桌,我好想你啊,这样的话。”   “季思嘉,我跟你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去看他的空间了。”齐家盼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她只有一厢情愿的幸福。   季思嘉转过身,舒了一口气道:“你做了错事。我知道你感觉到痛苦了。”   他握住齐家盼的手道:“如果你曾经觉得感到不确定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真实的。”   “是吗?”齐家盼笑笑,突然起身亲住了季思嘉,然后笑嘻嘻起来道:“这样是真实的吗?”   “啊……原来鬼的味道就是这样啊。季思嘉,真好吃。”齐家盼笑笑。   远方的星星在眨呀眨,大概没有人能明白这位女郎的心思为何那样奇怪,她就那样,和一个男人接吻了。   季思嘉咬咬唇,笑了笑,原来这只小兔子实际上是一只大灰狼,嗯……还是叫她小灰灰吧。 ☆、星座书上说我们不和   今天,晴空万里,白鹭成群,真不愧是个黄道吉日,齐家盼笑眯眯地梳洗打扮好,就准备出发去婚礼现场。可季思嘉这家伙为什么也要跟着去?罢了罢了,有她在呢,而且季思嘉是个好人呢。其实,这个婚礼本来是不必来的,可岳玥毕竟是节目的嘉宾,再加上齐家盼最喜欢这样的喜事,每次遇上都跟小狗一般欢脱,所以啊,岳玥弟弟的婚礼,齐家盼定是要去凑个热闹。   “你等一下,我去打个招呼。”齐家盼拍拍季思嘉的肩膀,说着,眼睛飘到了新人处,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背着手走到新人旁,齐家盼不知在卖什么药,踱来踱去,搞出一副古怪的样子。见这情状,一个胸前别着大红花,西装笔挺的年轻人跟旁边女孩示意后,朝齐家盼走了过来。   “哼。”齐家盼抱着手,作出一番气势汹汹的样子,整个人像只鼓了气的塑料老虎。   那年轻人走了过来,一副举止有度的样子,对齐家盼道:“齐家盼,好久不见。”   齐家盼根本就不用准备的一肚子的话现在没了用场,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放了气的老鼠一样,心里竟然既沮丧又失望。   “岳桐,咱们俩果然不是一类人。”齐家盼嘟囔着,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什么?”岳桐扬扬眉,面带疑惑,仿佛还是那个骨骼清秀的少年模样。齐家盼摇摇头,少女啊,你现在可是老阿姨了,可不要再被这样的男子所迷惑。   她摆摆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对那年轻人道:“没事。”   那年轻人笑笑,似是面微红,齐家盼当他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一下子也来了气。   “我说,你结婚也不通知班里同学,置咱们高中三年的同学情谊而不顾?”齐家盼气道。   那人笑笑,点点头,问道:“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齐家盼脸红了红,道:“这恐怕是个了不起的孽缘。”   那人脸白了白,齐家盼见他这个样子忙急道:“怎么,我看你是不记得了,我还拿着你的账号密码呢。也是,你对大家的感情都是不太上心的,又怎么会顾及自己不关心的人呢。”   齐家盼以为她这是戳中了那人的痛点,只见他脸红了红,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以为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齐家盼的愧疚之情一下子生发出来,她一早儿就知道这样不对,她早就认为要对得起他的这份信任,一开始只是想知道他最近怎么样,到后来想要了解更多。可她现在吃到了苦果,要不然,或许她会始终为这份情而孤独终老。大概也因为这样,她不会为此而懦弱愧疚,她索性问岳桐道:“知道这半年来我都屏蔽你了吗,一年前,我才明白,啊……你原来根本没有珍视高中同学情谊的原因是,你的感情都留给了初中的同学,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我没有后悔自己没有早点遇到你,我特别后悔我遇见你。”   见那人神情变得颇为严肃冷峻,齐家盼愣了他一眼,气道:“怎么了?别想再骂我!”正乐意见那人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齐家盼撇了撇嘴,道:“我告诉你,那时候,你不让我笑,我听你的,那是我让着你,今天我偏要笑个够!”说完,齐家盼笑了几声,全都是做样子来气人,自觉没趣,就也不笑了。她一肚子的火正找不到地方撒,好容易逮住他,可不要朝他拳打脚踢一番来的痛快?   “我告诉你啊。”只听齐家盼又道:“……我那时喜欢的可不只你一个人,呃……基本全班的男生,我都喜欢了个遍,你也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你在我眼里呀,就是个小屁孩,这些年,我的感情生活也挺丰富的,你呀,只是偶尔被翻一翻牌子,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在一年前才知道你以前的事呢?”说完,齐家盼似泄了气似的,终于没了精神,那人似是觉得她顽固不化,不可理喻,看了看她,摇摇头,走了。   这是气走了?齐家盼心道。   哼!我也不知稀罕你这渣男,石锤啊石锤,还能再洗白啥。   “怎么一个人坐这里?”   正筋疲力竭地蹲在地上,有人过来,齐家盼仰起头,便看见一个女孩飘扬着头发,蹲在她面前,笑道。   “啊……有些累了。”齐家盼回道。她现在果真是一副疲惫的样子。要是常人见了她,一定觉得,这女子是被色鬼缠身,因此形容憔悴,可其实,一点儿都不关季思嘉的事,他可是个好鬼。不是有这样一句话说的好吗,有的人死了,可他仍然活着,有的人活着,可他已经死了。没错,岳桐才是那只鬼。   说实话,这世上,渣男的故事她听过很多,可没想到自己看上的人会成为这种故事的男主角。哦,不对不对,初中那个大白胖子后来又跟xx的好朋友在一起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她早就为情所伤!果然天下男人都是爱偷腥的猫?   摇摇头,咂咂嘴,齐家盼叹了叹,那么比起来,岳桐还是不错的。果然,是星座的原因?   见齐家盼在长吁短叹,那女孩皱了皱眉,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啊。”   “什么大喜的日子?”齐家盼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大笑三声,道:“你是穿越来的啊,还大喜的日子。”见那女孩一愣一愣的,齐家盼撇撇嘴,道:“不就结个婚吗,还是多么了不起的事了。”她瞅了一眼女孩,看她清秀文雅,唇角眉边带着笑意,忍不住道:“你看起来倒是蛮有福气。”总不会这姑娘也曾倾心于岳桐?摇摇头,齐家盼心里叹道,这岳桐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小姑娘,让女孩子们为他春心荡漾。以前上学时,不就经常有女孩子对他搭讪嘛?果然,这是多情公子无牵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怕是不知多少一腔春水向东流了。   “又怎么了?”   那女孩看齐家盼一副勘破红尘,冷眼旁观的样子,拉拉她,问道:“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去给你拿。”   齐家盼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吃东西呢,只顾着生这种无妄的气了,她撇撇嘴,恨恨道,“算了吧,我还是不占人家的便宜了。”   “什么便宜?我给你占啊。”那女孩调皮笑道。   “哈哈。”齐家盼笑笑,道:“好啊,我这人最喜欢占人家便宜了,改天让我占个够呗。”说完,齐家盼又摆摆手道:“我先走了,还有人在等着我呢。”又想到什么,齐家盼转头问道:“诶,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阿木。”女孩笑笑,道。   点点头,齐家盼比了个手势,认真道:“OK。知道了!”   告别了女孩,齐家盼便要去找季思嘉,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她只能到处转悠,看着人群与各色喜庆的物件,颇带着恨恨之意。正转悠着,有人拍了拍齐家盼的头,她以为是季思嘉,一时十分惊喜。可转过头,却发现那是个不速之客。那人问道:“岳桐也邀请你了?”   齐家盼回道:“怎么了,当我不给份子钱啊。”   一转头,原来面前三三两两都是认识的同学,齐家盼手抖了抖,咬牙道:“难道就我不知道?”   “岳桐说,你电话停机,QQ,微信消息发不过去,想着你肯定是手头捉襟,就没有再联系你了。”   听了这话,齐家盼抚了抚额头,也不稀罕说太多,无奈道:“……好吧。”   “还没问你,最近怎么样啊?”那人问道。   “也就那样吧。”齐家盼摆摆手道:“我先走了,回头再聊。”   那人作出要拦她的样子,齐家盼撇撇嘴,皱眉道:“怎么?怕我不付份子钱啊?”说完,趁那人   发呆之余,齐家盼便又跑开了。这下,好在,碰上了季思嘉。齐家盼扯了扯他的衣服,道:“看我猜的对吧?”   季思嘉点点头,走到一边,道:“某人还旧情未了,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见季思嘉这样问,齐家盼忍不住嘴角一翘,笑道:“你说的对啊,我可是个重情重性之人啊。”说完,她凑近季思嘉身边蹭了蹭,笑得没心没肺。   在生活中,他们就是小小的蝼蚁,所以,生活不会因为一只蝼蚁的悲欢离合而失去她原本的色彩。齐家盼抬头望了望天空,天还是那样的蓝。也对,结婚,当然要选个良辰吉日。天,那样蓝,就跟那一天,和季思嘉重逢那天,一样的蓝。   远处,新人们正在宣读婚礼誓词,齐家盼看着,对季思嘉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那边,果真是岳桐和他穿着白婚纱的新娘,一幅悦人画面。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电视里的狗血剧情根本不可能会在这里上演。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期待,那男子拿着一捧花束站在她面前,说:“这一切都是故意的,我真正的新娘是你。”应该,从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应该明了,他不是那个人。   不对不对,他根本不会走过来,齐家盼揉了揉眼睛,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那人,陷入恐慌之中。 ☆、小火车的夏天   今天的天那样好,以至于让人觉得这场婚礼也是那么美好。齐家盼心里打了鼓,她就知道岳桐他处事向来波澜不惊,怎么可能在婚礼现场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可他确实朝她走过来了,只是,在离她两三米的地方便停住了。以前上学时候,开班会的时候,他在讲台上,他们也是相同的距离。不知道,那时候他说的话是不是别有深意,也不知道,那时候被放在自己桌子上的小纸条是不是他的杰作。可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一切都没了意义。齐家盼呼了一口气,叹道好在他没有继续走过来。   岳桐说着话,朝她看了几眼。齐家盼无奈摇了摇头,心想,人家是多情公子,自己是福薄丫头。那人对谁都是这个样子,到处放情。若把这个当了真,自己当真成了痴汉怨女了。   这时,岳桐正与一些人谈笑风生,正好被齐家盼看在眼里,这可是捅了马蜂窝,她心里满怀的是对这个人的怨念,一时忍不住,便冲到台前,拿起话筒,大声道:“岳桐,不要脸!”   话没说出口,话筒就被一人夺去,齐家盼转身气道:“谁?”   只见那人压低了帽沿,收起话筒对她道:“阿凌让我来陪你。”   “哦哦,这样啊。我知道的,冲动是魔鬼。”齐家盼摆摆手,道:“诶,对了,阿凌怎么知道的?”   那人把话筒放到一边,拉过来一只白色座椅,坐上去晒着太阳,道:“我也不知道。”   “喂,你这人怎么总能这么悠闲享受啊,有没有看到前辈我在为你负重前行啊?”齐家盼看到那人晒着太阳,好不舒服的模样,一时有些心里不平衡,说着,便伸手拿起那人的帽子。   有帽子遮着,阳光在那人脸上投射下影子,将那人的脸照的轮廓有些分明,齐家盼突然想到一个人,于是停下了手。   “啊……好累啊。”齐家盼打着哈欠,道:“虽然啊,我昨天睡得挺早,但还是觉得瞌睡。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啊,身体机能都跟不上了,很容易就觉得累了,所以啊,有个好身体还是最重要的。哎,电视上都说,女人怀着孩子容易瞌睡,我这没怀,怎么就得了一样的病呢。”说完,齐家盼又叹了一句,道:“罢了罢了,哀家要去睡觉了,小墨子,扶本宫回宫。”说着,齐家盼作出一副太后的架子。见老墨没理她,自个儿忍不住笑了出来,慢悠悠走着小碎步,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本宫今天就不翻小墨子的牌子了,自个儿起驾回宫了。”   本来想叫上季思嘉一起走的,可没想到却遇见了之前想拦自己那人,齐家盼一下子没了笑脸。只见那人说道:“齐家盼,别走啊,一会儿咱们来的几个高中同学一起去吃个饭。”   “都来了谁啊。”齐家盼摆摆手,道:“还是别了吧,我可都不熟。”   “对了,之前加你的那个微信你是不是没看到?等你回头记得通过啊。”那人说着,抬手看了看表。齐家盼见那人这个样子,便道:“你要是有事就先走,我还要在这儿再转转呢。”   听完,那人朝她礼貌笑笑,歉道:“我还有事,那你在这儿吃好喝好啊。”齐家盼点点头。待那人远走了,她好不容易出了口气,累得瘫在地上数星星。   “又是一段孽缘?”   齐家盼抬头一看,原来又是季思嘉在阴阳怪气、不人不鬼的、笑眯眯地说话,她无奈道:“这谁知道?”她叹了叹,道:“那人也挺不错的。”她扯了扯季思嘉的裤脚,让他也蹲下来说话,“今天天气多好呀。”看着蓝色天空,她突然产生一种终结和无聊之感,小时候,同样凝望这片星空的她,有没有想过长大之后自己会变成这个呢,她时常觉得自己过得局促狭隘,不能做个好人。   “对了,我们去唱歌吧!”齐家盼说到这儿,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拽着季思嘉就要走,季思嘉却拉住她,问道:“不是说要去见谁?”齐家盼反应过来,笑嘻嘻道:“不管了,这个其实也没啥。而且啊,还有老墨呢。”   阳光很好,骑着单车穿过街道,也不觉得秋日寒冷。女孩子在路上骑着车,男孩子在后面跑着,这场景很温暖。很久很久之前,齐家盼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和这个恶霸产生什么联系。虽然,他还不坏。   ktv下午场人少便宜,这是久经歌场后齐家盼知道的真理,来到这一家叫什么碧云天的ktv,店家送来一碟果盘和十几罐啤酒,齐家盼开了一罐痛饮之后,对季思嘉道:“等着啊,我再来叫些人。”其实高中的女同学们也是很久未见了,齐家盼打开微信,把位置一发,一番呼朋唤友,就静待美人归来。   等三三两两的人赶到的时候,齐家盼正在嘶吼着伍佰的那首歌。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着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   真爱总是可以长久,   为何你的眼神还有孤独时的落寞   是否我只是你一种寄托,   填满你感情的缺口,   心中那片森林何时能让我停留……   包间里灯火不明,歌声回荡,恰恰是这样一个嘈杂的环境,人才觉得能够得到安慰。物质的已经足够,或者说已经得到基本满足,精神上却显得空虚了,所谓饱暖思□□,如是而已。   女孩子们再次重聚,还是讨论一些女孩子的事,说说衣服鞋子化妆品,再谈谈当年的八卦事,一下子热闹起来。可ktv里是最不需要修饰形容的地方,在这里大可以放开自我,当然君子慎独,这个就是另一番话题了。   “家盼,承你的光,来这儿唱歌。”   齐家盼有些不好意思,便摆摆手,道:“客气啥。哎呀,这不是抽的奖券嘛,到明天就过期了,正好赶在今天大家都在,话说,等下次你们请客,我不就占便宜了嘛。”   “家盼现在可学精了,等着占大家便宜呢。”一人笑道。另一个女孩回道:“你可不知道,家盼以前就可精呢。”   齐家盼闻言,嘿嘿一笑,道:“人家也挣了小钱钱了,就在人家的小腰包里,里想要的话尽管辣去。”   女孩们作势要去拿,齐家盼忙道:“可是啊,这些都是要攒着给你们作份子钱呢!”   女孩子们一下子笑开,其中一个推了齐家盼一把道:“就是爱说些不正经的话!”   几个女生坐在一块儿,互相看着,其中一个笑着,朝齐家盼道,“我们都说啊,是不是今天岳桐结婚,你在这儿借酒消愁来了?”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的?”齐家盼突然有些懵,她跟岳桐,她从未对其他人讲过,难道是她爱的太深沉,所以都被看出来了?   以前,她听说过,班里有个女孩暗恋一个男生,每次从外面进到班里时,总要朝男生座位的方向去看一看。所以,她当然不会这样,做一个称职的暗恋者,第一点就是要把自己的感情藏的很好。好罢。齐家盼心道,既然如此。木已成舟,索性,破罐子破摔。   那女生笑笑,道:“这个嘛,我们也是略有耳闻,你们俩那时候,可是咱班公认的金童玉女。而且吧,毕业之后,群里聊天,你俩要么都不出现,要么出现了,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跟玩接龙似的,隔着好几条消息的说话……大家就看出来了。”说到这,那女生想起来,道:“对了,当年,你请假,两个月没来学校,紧接着我们就毕业了。我们都以为是你们的事被班主任知道了……后来,岳桐就跟隔壁班一个女孩子走得挺近的”这时,另一个女生问道:“对了,家盼,当时你是怎么了啊,那么重要的时候请假了,还好没怎么影响你考试成绩。”   “嗯……”齐家盼挠了挠头,道“那时候,想得也挺单纯的吧。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可能因为考试吧,那时候有点儿心理上的问题,好在我有美术上的特长加分,要不然都考不上大学。”   “事到如今,也别想这么多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一个女生举杯道。   齐家盼也随着举杯,几个女生齐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这时候,一段带着夏日回忆的旋律响起,女孩们回头静静望着画面,齐齐惊呼道:“宁夏!”   大海,风车,公路,树木,街道,蝉鸣……嗯,也像是他们所一起经过的夏天。   齐家盼默默低下头,但没有流泪,她只是托着腮,想着,对不起,岳桐。她也做过错事,而他也曾是少年,那个她喜欢过的少年。 ☆、我知道我和你就像是豆浆油条   “今天玩得开心?”   两人相伴走在街道上,齐家盼被季思嘉搀着,有些迷离,路边的电线杆排成一列,路上的灯光昏黄,她与他相伴,带着醉意笑道:“这个,好像回家的路啊。”   季思嘉扶住她,笑道:“这可不是回家的路吗,你喝醉啦?”   齐家盼笑嘿嘿道:“不是啦,我说的是回我家的路啦。初中的时候,爸每天晚上都接我回家,每天晚上,我就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面,看星星啊看月亮。”   抬头望了望夜空,星星在眨眼,季思嘉摸了摸齐家盼的头,齐家盼没有回头,却感觉两人的感觉又亲近了些。   她一向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摸自己的头发,可是对季思嘉就不会这样。大概是,他并不粗鲁,而且尊重女性,不会让人觉得他是登徒子之流。   “齐家盼,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齐家盼停住,懵懂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季思嘉,问道:“什么?”   “知道你为什么能看到我吗……”季思嘉道。   看着季思嘉一副严肃的样子,齐家盼突然想到什么,大笑道:“你不是要跟我说,你是无常索命,我命不久矣了吧?”   被齐家盼这一咋,季思嘉抚了抚额,竟突然想不到自己要说什么了,他皱眉道:“能不能不要大晚上说这种东西?”   听季思嘉一说,她只觉得浑身发毛,全身冷的全都起了鸡皮疙瘩,她跺了跺脚,急道:“能不能不要大晚上说这些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她直往前跑去,想要快点回家,回头看时,却发现季思嘉又不见了,突然吓得有些想哭,突然碰着什么东西,她“啊”的一声尖叫,简直冲破了夜晚的云霄。   风呼呼刮过,叶子哗啦啦地响,齐家盼缩起头,抖啊抖,虽然她很怂,但不是说千年王八万年龟吗,小命最重要。齐家盼点点头,小声道:“阿弥陀佛。”   “这是又在这儿嘀咕什么呢?”一人笑道。   齐家盼抬起头,一瞧,喜道:“这不是老墨嘛?是你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呀。”   “什么装神弄鬼。”那人郁闷道。   “哟。”齐家盼扬扬眉,道:“今天心情不错?怎么样,遇见岳玥女神啦?”   那人却轻笑一声,然后拿出一串钥匙开了一楼的门,道:“这个我还没跟你说,岳玥,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齐家盼跟着老墨,堵住那人的门,问道。   那人却没什么表情,想了想,道:“这个,一时也说不清楚。”说着,便要关门。   齐家盼却不肯放手,挤在门中间,大眼变成了小眼,似个地痞无赖。   老墨看她这个样子,便把门放开了,问道:“那要不要进来?”齐家盼却没防备他突然松了手,一下子跌了出去。   “你没事吧。”   看着齐家盼倒在地上挤眉弄眼,他竟觉得有些好笑,齐家盼看他这个样子,急忙站起来抓了抓头发,道:“这个吧,等明天再说吧,今天,本宫要去养伤了。”   “小齐子。”   齐家盼听到,回过头,皱眉道:“你在叫我?”   老墨扬扬眉,点头表示默认。   齐家盼鼻孔出气道:“叫就叫吧。”说完,神气的走了。走到二楼,才想起来,往楼下问道:“哎,你怎么在一楼住,搬家了?”   老墨点点头,大声朝她回道:“是啊。以后多多指教。”   齐家盼有些得意,笑道:“好啊,以后有什么事我罩着你啊。”想了想,又嬉皮笑脸道:“毕竟,我是在二楼的嘛。”   说完,齐家盼便笑呵呵地走回了屋。回到家,才突然觉得这一天自己很累,冲了个热水澡之后,她便喜滋滋地爬上床闭眼睡觉了。直到第二天,麻雀在外面的树杈上叽叽喳喳,她还意犹未尽地沉浸在梦乡之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她的好梦,齐家盼睁开眼,反应过来,忙穿上拖鞋,大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哭丧着脸道:“阿凌,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   “啊?我睡迷糊了,今天不上班是吧?”说着,齐家盼便转头要回去睡回笼觉。身后好像没动静,她回头去瞧,却见那人在笑。   “大早上就学喜鹊报喜呀。”齐家盼皱皱眉道:“可别告诉我要上班呀……”   “阿凌——”   “阿凌喊你来叫我起床?”齐家盼撇撇嘴,眨眨眼道:“你是阿凌的小喇叭呀?”   “第一今天要上班。第二,现在是早上六点钟十九。”   “等一下,六点十九?”齐家盼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告诉我现在是六点十九,然后今天还要上班?为什么不让我多睡一会儿?”   那人却不解释,只说:“快去换衣服,遛了弯儿之后我们还能去吃早饭呢。”   “什么遛弯儿?你当我是狗啊?”齐家盼气道。   那人被噎住了,气红了脸,说不出话来。齐家盼见他那个样子,叹道:“哎呀,我错了还不行吗,你都没听阿凌说,宁可相信天上有壶水,也不能相信齐家盼这张破嘴。等着我去换衣服。”好在是靠声音,和脑子来工作,齐家盼的衣服都贼好穿,这么说,好像跟老墨的风格倒是挺像。齐家盼洗洗刷刷完毕,看了看手机然后又揣进怀里,果然迅速,六点二十五分,这速度,赶上高中那会儿。   乐呵呵地出门,倒是有不少老大爷大妈在晨练,看着天一点一点地变亮,齐家盼也开始伸展拳脚,一不小心碰到身边的老墨。见老墨皱眉,齐家盼收回胳膊,笑嘻嘻道:“这么不堪一击啊?”她得意笑笑,翩翩走在路上,到前头,朝老墨招了招手,道:“去吃饭啦!”   把手背在脑后,齐家盼像平时一样笑呵呵起来,看着三三两两早行的路人在面前走过,自豪于她也是早起大军中的一员。   久违的要吃一顿早餐,齐家盼找到一家早点铺,点了碗豆浆,要了根油条,觉得美滋滋的。见小墨子皱着眉瞅她,她笑眯眯道:“豆浆配油条。”见她幸福得乐不可支的样子,老墨真的怀疑这这有这么大魔力吗?他倒是不挑,坐下来跟齐家盼吃的相同,两人面前还放着一碟小咸菜,十分可口。齐家盼还把油条放到豆浆里,轻声道:“我姥爷以前就喜欢早饭把油条泡在稀饭里了,你试试,很好吃的。”齐家盼怕弄油了手,于是直接把油条整只放到了豆浆里,好在油条本身极为松垮,一下去,很快浸润到豆浆之中,金黄的油条和它们的雪白肚子,纯白豆浆加上甜甜的滋味,如果这味道还有些寡淡的话,那么配上刚腌好的新鲜萝卜丝或是小咸菜的话,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了。   齐家盼吃的很慢,不是因为她不饿,也不是因为这个不好吃,只是她想慢慢地记住这样的味道,很幸福。毕业实习那半年,爸爸每天都陪着她一起吃这样的早饭。   “小墨。我觉得我好像认识你。你是王雨吗?”   面前人怔了一下,很久之后,点了点头。对面的女孩突然扬起笑脸,似是得知了什么放假的好消息似的,高兴道:“啊……我就说我猜对了,哈哈哈哈,我好厉害。”   面色红了红,衬出那人极好的骨相,齐家盼得了得意,她没看错人。   “嗯……我是齐家盼,你还记得吗?呃……不过你不记得也不要紧啦,毕竟我是转学过来的嘛。”齐家盼红了红脸,这时候才想起来介绍自己。看着老墨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她有些毛,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些多余。   回到板凳上还没坐稳,那人突然来了句:“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   “呃?”齐家盼满脸问号道。   “之前我说你有桃花,说错了。”   “呃?”   偏偏那人说话有个大喘气儿,不停的抛洒着狗血,只见他又道:“那是个桃花鬼啊,是个色鬼,是个大恶鬼。”   “屁话!你这说的什么——”话就此打住,齐家盼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竟在公共场合放了这等厥词,要是被老爹知道,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王雨似乎也没想到,两只眼睛看着她,不发一言。齐家盼捂着眼睛,道:“我错了,你继续,继续。”   “这鬼的道行极深,跟他接触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会被吸尽精血而亡。”   “什么精血?你也太缺乏常识了吧。”摆了摆手,齐家盼突然跳起来,气道:“你瞅瞅,我是女生,女生!”泄完火,齐家盼又坐回到板凳上,然后问王雨道:“你这相命功夫谁教的啊,你想凭着这个去招摇撞骗可还不过关啊。”   见那人就要变了脸色,齐家盼知道话不可说得太过分了,声音于是和缓了些,“放风筝那天你看到的?”见他不说话表示默认,齐家盼又问道:“你昨天说的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哪件?”那人不解道。   齐家盼心里开始纳闷儿,这人,昨天刚说的怎么就忘了呢。   经过齐家盼反复的眼神提点,小墨子终于明白过来,站起来不缓不急道:“这个,在这儿也说不明白,一会儿去录音你就明白了。”   齐家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道,难不成他是道士?可真厉害。 ☆、遇见的你有超能力   “啊……我知道了。”齐家盼跟上王雨,对他道:“下午的时候,经常听到寺里面传过来声音,什么唵嘛呢叭咪吽?”   “那是清真寺里的阿訇在念经好不好?”王雨道。   齐家盼点头如捣蒜,道:“啊啊啊,原来是这样。是我错了,嘿嘿嘿,那你算卦看命的本事是从哪学的啊?”   “我哪里说我会看命算卦了?”那人转头回道。   齐家盼张着两只大眼睛,老老实实答道:“我瞅着像。”她小跑着追上去,道:“那你就是有阴阳眼?要不怎么每次见我都说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那人停住,转过头,笑道:“这个啊,回头再跟你说。”   “怎么又要回头说?”齐家盼急道。她摇摇头,那人总是神神秘秘的,让人捉摸不透,鬼怪?以为她会害怕?当她是吃素的?风一吹,齐家盼脚踩着阳光,小跑着追上前去。   “啊……我说呢,今天的嘉宾是岳玥。”   “怎么了?”阿凌走过来问道。   “哈哈,没什么。”齐家盼低下头,与对面的老墨相视而笑。   “怎么?这还瞒着我,你们俩有小秘密了?”阿凌凑过来,戳了戳齐家盼。   “对呀。”齐家盼站起来,笑呵呵道:“今天可是老墨的梦中情人要来的日子啊,我正说要多多给他制造机会呢。”   “哦~”阿凌会意道:“想不到老墨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啊。”齐家盼连连点头,笑呵呵如春风。   “想什么呢!”老墨走过来,卷起资料本子砸在齐家盼头上道。   齐家盼冷不丁被砸了一下,有些愣愣地。阿凌却对着她饶有兴味,道:“不得了呀不得了。”笑兮兮一脸严肃道:“齐家盼,去工作!”吓得齐家盼一激灵,跳起来道:“去就去嘛,干嘛这么吓人。”她一向顽强如小强,走着走着又似一只小跳蛙走到录音间了。第一次见岳玥,她心情有点复杂,但她可是专业的,甩了甩胳膊,齐家盼咽了咽口水,心道无妨,于是静待岳玥到来。约莫十五分钟后,外面依稀有位佳人倩影翩然而至。齐家盼拉了拉老墨,急道:“小墨啊,你快看看那是不是岳玥。”那老墨却连头都没抬,点了点头道:“那就是吧。”   “什么那就是。”齐家盼站起来翘首盼望着,对面前人指指点点道:“……啊,也是,你有超能力的嘛。现在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了还是后脑勺上了呢。”   老墨抬起头,笑笑:“我也不理你。”   “啍。”齐家盼撇撇嘴,“我自己高兴着呢。”   “你自己高兴就高兴呗。”那人瞥了她一眼,笑道。   心里得意,齐家盼背着手。听到门口有声音,她便打开门,笑嘻嘻地看向来人。只见那人容貌清雅,眉眼似青山秀水。   “啊,你就是岳玥。”   没想到她正是婚礼上见到的那女孩,齐家盼咧嘴笑着,放下门,伸出手便去搀她,亲近的感觉十分明显。可那女孩却客气地远了远,点点头,道了声谢谢。齐家盼不禁感到奇怪,她转头看了看老墨,心中有些明了。回过头,齐家盼笑嘻嘻道:“小玥玥,是不是?”   那女孩笑得好看,点头默认。   “小墨子。”只见齐家盼朝里面人招了招手,对岳玥介绍道:“这是老墨。”只见她又往岳玥耳边凑了凑,偎在她身边小声道:“是不是很帅啊?”   “我听见了啊。”里面那人面不改色道。   “怎么了。”齐家盼轻哼道:“对于别人的优点我从来不会吝惜赞扬的好不好。”说完,便神气地把岳玥拉了进来。   “今天阿凌不在?”齐家盼问道。   那人答道,“不在。”   “唉。”听完他的话,齐家盼叹了一口气,道:“好想阿凌也在。”她又不放弃,又把阿凌拉进了录音室。这下子,就变成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还有一个傻乎乎。想到这儿,齐家盼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为什么每天傻呵呵的?”老墨问道。   阿凌答道:“这就是胖子的好处啊,心宽。”   听了这话,齐家盼一下子捂住屁股,向后退了几步,急道:“我哪里胖啦。”   “嘿,说着玩儿的你还真信呀。”阿凌拍了拍齐家盼道:“你最瘦了行了吧。”   “我要继续吃吃吃。”沉默了很久后,齐家盼终于说了这样一句话。人生已经如此艰难,还不好好吃顿饭来安慰自己?   马上要开始录制了,齐家盼乐呵呵,宣布了自己的新发现。   “啊……看看我们四个人,嘿嘿,小玥玥,俏阿凌,熊猫盼,还有……黑心墨!哈哈。”   “为什么到我这儿就成了黑心……了?”那老墨无奈道。   “哼。”齐家盼不理他,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是男的,咱们的齐大小姐,受了情伤,男人在她眼里都没好的啦。”阿凌同情老墨道。   齐家盼闻言,甩了甩小手,毕竟那些都是过眼云烟了,她清了清嗓子,道,咱们现在开始吧~   连岳玥也拿她没办法,和阿凌相视一笑。   “大家好,今天依旧是帅哥美男,配音界的骄傲,□□界……啊不,电台界的明日之光,老墨。”   “小心被打啊……”阿凌瞥了眼老墨的神情,冷漠道。   齐家盼咽下笑,道:“然后欢迎阿凌~~~撒花~~~”   “最后呢,有请我们的小玥玥同学~”   “大家好。”岳玥接过齐家盼的眼神,点头微笑道。   “为什么只有老墨的台词这么长…”阿凌道。   “哈哈,他这叫村口大妈的裹脚布,又臭又长~”齐家盼回道。   “看到没看到没。”阿凌忽然打趣道:“听众朋友们,老墨扶着额头十分之无奈。”   “嗯嗯,是十分之九而不是十分一日,少一分怕他骄傲。”齐家盼回道。   “亲爱的听众朋友,这里是熊猫电台,很高兴能够在秋日的暖阳中陪伴大家,今天依旧是老墨、阿凌……和熊猫带给你们的特别直播,欢迎收听。”   呦呦不错,齐家盼对老墨比着大手指,有些开心的样子。突然,岳玥按了按她的手臂,眼神发亮。   “啊……又遇见你啦。”   齐家盼愣了愣,用眼神问道,阿木?   那女孩点点头,齐家盼握住她手,眼神朝向老墨,只见他朝她微微点头。大路朝天,那就闷着头走下去吧!想她齐家盼是谁,不到黄河心不改,一条道走到黑,哪还有她迈不过的坎儿?   “阿盼,有急电!”   “什么?”齐家盼抬起头,原来有电话打了过来,她想了想,知会了其他三人一下,便打开门出去接了电话。   风声也变得聒噪,阳光也变得过于燥热,齐家盼看了看窗外,她真的生活于这样风平浪静的生活中吗?大滴的眼泪从她眼中落下,她的脸上一下红的滚烫,她的手颤抖着,放下了自己的手机,地面传来如期所料的声音,她的心也随之震了一下。   她轻轻闭上眼,用袖子抹去眼泪,缩到墙角上,咬着牙齿难以呼吸。握着右手腕,她不停地发抖,被黑暗包裹,沉进无尽的深渊。   她开始向往那只风筝的自由,她又重新开始自怨自艾,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摆脱痛苦。她坐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她微微一笑,果然又犯病了。   “家盼!你怎么了?”阿凌跑过来焦急问道。   泪水朦胧了双眼,齐家盼抱着阿凌,忍不住哭泣起来。   其实她一点都不幸福,无论是家庭,朋友还是爱人,这样的爱她都获得很少。她知道自己只是不得不快乐,她向来被生活的轮子推着走,从来没有享受过放肆的自由。   “如果感觉不舒服的话,还是可以再休假的哦。”阿凌抱住齐家盼道。   齐家盼咬了咬手,缓缓说道:“阿凌,我想辞职。”   “不行!”阿凌抱住齐家盼道,“公司不能没有你,还有我。”阿凌抹下眼角的泪水道。   齐家盼轻轻抱住阿凌,微微笑道:“你知道的呀,我最想去一望无际、广袤平坦的大草原,现在哪儿有时间呢。”   “不行,你离开了,病会更严重的。”阿凌急道。   齐家盼咬了咬唇,摸了摸阿凌软软的头发,偎在她身边道:“我现在真是什么都不想干呀,好在现在有老墨呀。”   “电台缺了你怎么行呢,盼盼。”阿凌皱眉急道。   “这地球呀,少了谁都能转。”齐家盼拍了拍阿凌的背道。   “你们两个怎么了?”   齐家盼和阿凌两人回首,道:“老板?”   “嗯,刚休假回来就看到你们这样,果然感情不错。”   阿凌见这情况,对齐家盼使眼色道:“先别说了,先站起来吧。”说着便要拉齐家盼站起来,齐家盼苦着脸,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怎么,站不起来了?”老板问道。   家盼和阿凌两人相识一笑,阿凌笑笑,道:“腿麻了腿麻了。”   那身影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慢慢变得高大,齐家盼抬起头,心中震了一下。那人却一下子抱起了她,问道:“办公室在哪儿?”   “在前面右转。”阿凌戳着手指,踩着小碎步道。 ☆、与你相遇的幸运   我是齐家盼,是一个三流的小说家,刚刚写了一篇不入流的小说。都说春困秋乏,路边的小树都发芽了,可我的春天还没来到,因此,我便睡了。都说睡美人睡着了就能等来王子,我可不是美人,不知会有何人不小心,一不留神跌入我的梦乡啊。我微微笑道,这,是个问题。打了个呵欠,我跟树上卧着的懒猫一起,进入了梦乡。庄生晓梦迷蝴蝶,这梦,是真,是假,我竟一时分不清楚。   梦一开始,我便迷迷糊糊地变成了个小孩子,杵着张脸、半眯着眼瞧着前面隔了一张桌子的小男生,话说,那男生可真俊啊,人长得端正清秀,不妖不娆,真是难得。可还没看够呢,我揉了揉眼睛的功夫,那少年便不见了,我再抬头看,便看到一个男孩转头面朝着窗外,有人问他在干嘛,他说那是家的方向。我趴在课桌上,觉得有些累了,抬起头,又看到对面走过来一个人,长得很像刚刚那个男孩,忍不住冲他呵呵直笑,那男孩却跑走了,道我是对他有意思。哼,这不过是梦罢!梦里的小孩子,总是爱胡言乱语的。我趴在桌子上一觉睡醒,打着呵欠,看到身边坐着位好生俊秀的小哥儿,想到之前那小孩,便转过头老实低下头听课。不知课又上了多久,当我再回头去看的时候,身边坐着的,原来还是那位俊秀的小哥。我继续转回头,老实低下头听课。过了会儿,我也偷偷瞄了瞄窗外,细柳扶风,万物萌生。我乐哼哼地不禁唱出了小调,小调在教室悠悠转转地盘旋,然后又飘出了教室外,我看着它,回过头,教室下课了。过了会儿,身边的人也走了。我趴在桌子上,感觉很累。教室里的人来了一拨然后又走,我一直趴在课桌上,没有再抬起头。最后,钥匙相互碰撞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抬起头,站了起来,走出了教室。于是,教室的门被重重关上。我抬头望了望天,原来已经到了秋天。   阿嚏!   我皱着眉,睁开了眼,郁闷道:“这大春天的,也不让人好好睡觉!”   半眯缝着眼,我揉了揉怀中软软的一团,啊,原来是这只花斑大白猫,近日来可越发放肆了,不仅学会上桌子上板凳,还学会主动索求爱的抱抱了?摇摇头,叹道,这猫呀。我又揉了揉那软软的身子。小猫身娇体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我惺忪着眼,脸上大概浮现出了某些不可思议的微笑,竟有一个人趁我不备笑话我这模样,我气冲冲便睁大双眼以求能吓死他,可想不到本人竟事到临头,犯了怂,眼睛眨的像铜铃,铃铃响,声音抖得像幽灵,飘呀飘。   “……哪位?”   那人却不说话,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的眼中像是有神采,我不禁心中一喜,下部小说的男主角,就他了!   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他显得很高大,把我都震得一愣一愣的,少女心轻轻泛起了波浪,果然,这是一种主角光环,我默默腹诽道。   他没有站着,而是蹲了下来,阳光显得今天天气很好,他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靠近我的耳边轻声问道:“还是有点儿意思?”   我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钻进他怀里,点头如捣蒜:“不是有点意思,是有很多点意思啦。”   树上的桃花,花团锦簇。   天上的白云,还是那样温温和和,干干净净。